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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南副刊

看病记

校对: 责编: 终审: 时间:2022-10-24 阅读:

小孩子仿佛天生对医院有一种惧怕感。记得我小时候最怕去的地方是医院,最怕见的也是白大褂叔叔了。听母亲每次提起,都会和父亲相视一笑。但我对此印象不是很深,只是有些模糊的记忆片段。

5岁的一个夏天,小雨淅淅沥沥,母亲接到了来自学校老师的电话,电话那边很是着急,说我发烧了,烧的很厉害。母亲听完电话,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工作,准备接我去医院。不一会,看到了熟悉的脸庞,我脑袋昏沉沉的,眼睛忍不住的轻闭。以前的家离医院有段距离,随着车飞驰着,车辆外的场景变了又变,发动机的嗡嗡声,时而低沉,时而高亢,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、连绵不断的哼鸣。母亲摸了摸我的额头,眉头紧锁,不断地向窗外看去。

在小时候对于医院最大的印象就是消毒水的味道。跟着母亲下了车,刚刚把左脚迈进去,右脚还未抬起,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是消毒水气味,我紧了紧鼻子,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群,有的神情紧张,有的表情轻松。对于5岁的我,害怕陌生的地方,只有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角来获得安全感。母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张,摸了摸我的头,轻轻蹲下亲了亲我的脸颊。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母亲问了又问,在三楼找到了儿童就诊区。这时的我已经烧的脸通红,母亲满脸着急,嘴里念叨着什么,不断抬头盯着电子号码屏。环境嘈杂,耳边传来的是一阵阵孩子的吵闹声,家长的呵斥声。我趴在母亲怀里,看着人来人往,周围每一个人都健步如飞,神态凝重。互轻互重的脚步声环绕着我,我抬头看了看母亲,向母亲的怀里紧了紧。

护士的叫号声打破了我和母亲的小世界。母亲抱着我进了诊室。刚入眼的便是一个衣冠整齐的中年男性,身穿白大褂,是我最怕见到的人。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,但一个小孩子,哪里能控制的住,生理加心理的双重不适,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。一旁的护士姐姐像是会魔法,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,轻轻放在了我的手里。我一愣,眼珠子转了转,将糖果放进了母亲的口袋里面。之后的十几分钟我十分配合的做了检查,结果出的很快,是中度发烧并伴随肺部感染。在当时,医术并不像现在这样发达,我被要求在医院挂吊水。

比起检查我更怕的便数挂吊水了,以至于到现在我打针也不敢直视针头。眼前场景不断变化,从内科一路走到挂水区,那是一个有着很多杆子的地方。跟着地标,到了前台,就可以排着队挂水了。我抱住母亲的大腿,看着前面的同龄小孩抹着眼泪,哇哇大哭。我心里一紧,反着光的针头似是已经扎进了我的手背,不知为何手上一疼。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,每个人的表情在我眼中无限放大。很快便轮到了我。母亲抱着我坐下,医生拿起我的手,放在了软台上,仔细观察我的血管。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浑身不舒服,还没等着抹碘酒,我趁母亲松手,撒腿跑了出去,没敢看母亲的表情,只记得没过多久就被追了回来。5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能力跑的很远,刚逃走就不知道往哪儿去了。

母亲在最近的售卖机旁找到了我,我蹲在那,眼中溢满泪水。母亲快步上前,一把抱住了我,当时离母亲的距离很近,似乎母亲眼眶也泛起了丝丝的红。

很快,母亲从口袋中掏出了刚才的那块糖果,剥了糖纸,喂到了我的嘴里。阵阵的甜融化在我口腔内,缓解了我害怕紧张的心情。又坐回了就诊台,看着医生带着笑的眼睛,好像打针也没有那么可怕了。

傍晚,雨过天晴,天色渐昏,夕阳斑斓了一场火烧云,把半边天镀的似锦如缎。母亲将我抱在怀里,摸了摸我的额头,烧已经退去,我咧开嘴角笑着和母亲说话,温暖环绕在周围。母亲带着我迎着余晖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