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讯员 曹嘉鹏 报道
寂静的黑暗被一丝丝光线刺破。荒芜的草原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,似乎盖住了这世间所有的声响。羊群感受到黎明的到来,有了动静。
"吱哟"被半冻住的木屋的门露出了一条缝,猛的一推,门被打开,房顶上的雪也随之掉落。笨拙的走出一位老而壮实的牧羊人,他被狼皮羊皮紧紧包裹着,头上戴着丑而厚实的绒帽,黝黑的肥大的手套,穿着厚厚的长靴,"吱呀吱呀"的走进厚雪中,走向羊圈。
看着雪白的羊群与白雪浑然一体,老人欣喜地俯身抚摸着羊羔们。一片和谐之下,老人的脸色突然沉重起来,叹了一口气,转过身去。在一片雪白中,一点黑色赫然其中,它似乎不属于这里,因为它,打破这般和谐。老人打开羊圈,羊儿们冲出栅栏,在牧羊犬的带领下,所有的羊儿都被赶到了一望无际的白色草原。黑羊似乎永远融合不了这支部队中,它自然的从队伍的中间被挤到了边缘,脚步缓慢的挨着白羊们,慢慢的落在了最后。
老人悠闲的甩了几甩鞭子,时不时漫不经心的抽打着黑羊。"喂"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吆喝声,同时,一支纯白色的羊群也跟了上来,"今天赶早和老人同样模样的男人向他走来,阿顺,老人的邻居,两人常常一起放羊,如此,好多年了。
"今天天儿冷的怪啊。"阿顺说着用手套蹭蹭红肿的鼻头。"更冷的天儿还在后头,今年不知道又得折几头。"老人低下头懑懑地。
看着对面同一整齐的羊群,老人恨铁不成钢的抽打着跟在最后的黑羊。"不见长啊,能挺得过今年冬天吗。"阿顺指着黑羊说。"过了这个冬天也就一年了,挺不过就算了,挺过去就卖了。"老人应着。"要不是那谁家的那只黑子,怎么会有这只小黑羊羔"老人朝着远处的一木屋骂着。
本该升起的太阳今日却没有见到,反倒一股刺骨的冷风突地袭来,天空随即暗了下来。老人和阿顺意识到了危险即将来临,慌忙的想要调转羊群,快速的甩动着手中的鞭子并大声的吆喝着。然而终究是太迟,第一股寒风猛烈的席卷着草原上的白雪,一瞬间笼盖住了整个草原。见不到羊群的踪影,却只听到急促的狗吠和撕裂的羊叫。老人艰难的向羊群中挪动,风的阻力却使他步履蹒跚,不得不趴下来缓慢的爬行着。今年的暴风雪不比往日,一波又一波的卷来,似乎让老人也慌了阵脚。"避一避吧"同样慌乱的阿顺努力的向老人吼道。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,抵挡了一定的危险。
不知过了几场猛烈的暴风雪,风渐渐平缓了,两人望向白茫茫一片空旷的白雪,无助感在他们心中燃起,他们试图呼唤着,期待着有羊儿们的回应,终是失望。老人捡起雪地上被风刮掉帽子,慌乱地向四周奔跑着。
濒临绝望,在一片茫茫白色中,赫然地立着一点黑色,老人忽的向那点黑色方向跑去。喘着粗气的停了下来,羊群们被找到了,老人扑向那只身上积满白雪的黑羊,将头深深的埋在了黑色的羊毛里。
两只羊群都完好的生存了下来,老人将黑羊领到了最前面,抚摸着它黝黑的毛发,欣慰踏实地挥舞着鞭子。
隔日, 阿顺敲响了老人的木门,"前几天有人问我卖羊的事儿,你不刚好有只要卖,我帮你联系。""不了,我不卖"老人关上木门,倒出一桶仔细调好的羊食,一切照旧,黑羊还在。(完)